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人如玉

關燈
☆、人如玉

嵬名羚羊道:“既如此,兀卒可是做好下一步打算了嗎?”

“好。通知下去,連夜出發回興慶。”李元昊已經決定好好養精蓄銳,好好對付那一群他原本根本就看不上的“娃娃”們。

“那——張超呢?”沒藏訛旁沒想到李元昊轉變如此之快。

李元昊道:“你們且都不用去管,他自會跟著。”

嵬名羚羊一陣遲疑:“可是,野利將軍只怕不宜長途顛簸。”

李元昊乜了自己妹妹一眼,道:“將朕的馬車給他,朕騎馬,這總行了吧?”李元昊的口氣裏少不了幾絲酸意又夾雜著幾絲賭氣的意味。

“咳咳。”沒藏訛旁輕咳兩聲道:“兀卒,公主,臣先行下去準備連夜啟程。”

“兀卒,我也去看看野利將軍傷勢如何。”嵬名羚羊說著率先告退,沒藏訛旁也隨後走出營帳。

少頃,卻見李元昊也緩步而出。卻不料,他剛一邁出營帳,迎面卻見一道寒光襲來。

幸好,簾門旁的那名士兵異常機靈,忙不顧一切將自己的刀刃迎向劍刃,旋即“哐當”一聲,雙鋒交戈,響聲四徹。

這下,引來幾乎就近所有的士兵。一時間,所有的刀刃都聚攏向那人。

李元昊閃避在一旁細看,卻見那人身形靈動,體型嬌小,似是女子身形。劍法堪稱精湛,應付她的小兵足有三十餘人,可那人完全是一通不管不顧地胡亂砍殺,既不顧別人的刀劍是否會傷著自己,也不知道先去解決那些個阻撓的小兵,似乎只一門心思意欲沖出重圍好向自己侵襲。然而,李元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人要突出重圍似乎很難,她劍法好看是好看,可是此時面對這些小兵的亂刀亂劍卻全然沒了用武之地。

李元昊在旁看得起勁,拍手道:“有意思,你已經是朕這兩天遇見的第五個有意思的人了,朕向來喜歡拼命之人。”

此時,周邊卻圍攏了越來越多的士兵以及聞訊而來的沒藏訛旁和嵬命羚羊。當所有人齊力圍攻時,忽然,營帳內所有的燈火俱滅,眾士兵只覺得自己頭頂風生雷動一般,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沒藏訛旁大叫道:“快點火,別讓人跑了。”

有人匆忙點起火,一時間火光重新燃亮了整個大營。

眾人四處搜尋,卻不料那原先跟自己拼鬥之人竟已經不翼而飛了。

“人呢?”

“怎麽回事?”

“不過片刻那人怎麽就消失得無影蹤?”

眾人紛紛叫嚷並奇怪著。

卻聽沒藏訛旁喝斥道:“喊什麽?還不快去搜。”

眾人這才散去,各自隨著嵬名羚羊和沒藏訛旁四處搜尋。未幾,卻見展昭似被外面的一陣紛亂吵醒,隨意披裹著外衣從自己的營帳裏出來。

“張超,你倒是睡得挺穩。”嵬名羚羊剛巧來到他的營帳前,卻見他出來。雖然她看展昭的神情一臉平意,可是任誰都聽得出她的言下之意。

“臣失職,萬望恕罪。”展昭的聲音平順,未覺出一絲異樣。

嵬名羚羊眼光一掃,雖沒法探究面具下他究竟會是什麽神情,但忍不住還是打量了幾眼。遂又對身後的士兵下令道:“進去搜。”展昭聞得此言,只好退避一旁,好讓人進去。

幾名士兵得令跨步而進,卻見嵬名羚羊和展昭依然立於門外。

搜尋過一番,卻聽幾個士兵回稟道:“公主,沒有。”

“沒有?”嵬名羚羊終究還是不甘心,自己進去。同樣,細細搜尋了一番仍然不得而果。其實營帳也就那麽大,進去也是一目了然的。根本就不需要花多少時間,嵬名羚羊對於這個結果既覺得在意料之內又覺得出了意料之外。最後,卻只得退出營帳。

“還有哪裏沒搜?”

“回公主,除了野利將軍的營帳我們不敢去打擾以外,其他地方都搜過了。”

嵬名羚羊裹足不前,站立了一會,卻終究還是往前道:“去搜。”

到得野利遇乞營帳外,卻見簾門大開,簾內傳出雜亂的聲音。野利遇乞傷痛的呻吟聲,士兵的安慰聲,還有軍醫的說話聲。

“怎麽啦?”嵬命羚羊急忙奔上去。只因裏面圍了不少人,所以那些士兵都留在外面。

“公主,野利將軍似乎傷口發作,剛才疼得都差點昏死過去,特意將我們喊了來。”

“篾能讓,好好檢查。”

篾能讓道:“回公主,臣已經檢查過,也給天都王服下藥物,現下已經好很多了。”

“是,公主,臣確實好很多了。”

“篾能讓,好好照料天都王。”嵬名羚羊說著往後退去,臨到門口,又道:“不相幹人等盡量都出去,留一兩個從旁伺候就行,以免影響天都王休息。”

“是。”眾人回著紛紛而退。

經過此事,李元昊原本欲星夜回程的計劃只得擱淺。搜尋了近摸一個時辰,結果卻終是未果。

嵬命羚羊和沒藏訛旁皆有點沮喪而返,李元昊分別向兩人細細詢問各處搜尋細節,兩人均各自告知後李元昊忽然大笑道:“羚羊,你平時是何等心思細膩之人,如今竟怎得連這麽個大漏洞竟被你放過?”

嵬名羚羊奇道:“我不解,請兀卒明說。”

李元昊道:“此人應該曾就和你近在咫尺。”

“何地?”

李元昊的眼角像魔出一把刀斧,冷意逼人,最後緩緩道:“野利遇乞的營帳裏,其中有一個小兵正是此前行刺之人。”

嵬名羚羊騰地從椅子上蹦起,凜然道:“不可能。”她只覺得李元昊的話讓她遍體生寒。好久,才又狠狠地扔出一句:“兀卒,你太令人寒心了。”說著,沈步欲往外踱去。

卻不料,人還未走到營帳門口,門口有一小兵急報道:“兀卒,宋軍有大隊人馬殺過來了。”

“什麽?”李元昊大驚。“範雍他這是要做什麽?他什麽時候學會的這些彎曲腸子?什麽人領的兵?”

那人結結巴巴回話道:“狄青。”

“什麽?”沒藏訛旁到現在還對此人如戰神般的凜凜神威心存餘悸。

“兀卒,我若從張超的營帳裏搜出那人那兀卒可否會對野利將軍消了全部的疑意?”

嵬名羚羊似乎根本就沒聽到狄青帶著大軍來襲一般。

沒藏訛旁只覺得哭笑不得,忍不住開口道:“公主,大敵當前,那些是小事。”

“小事?”嵬名羚羊目露兇光,眼睛直逼沒藏訛旁。“沒藏訛旁,你以為野利家族的榮辱是大夏國的小事嗎?”

沒藏訛旁被她駭人的森冷逼得不住倒退。

李元昊呵斥道:“夠了,羚羊,這不是你胡鬧的時候。”

“我胡鬧,好,我今晚定要將那人搜出來,讓他仔仔細細明明白白講清楚,免得兀卒又動輒誅殺全族。”

……

展昭的營帳內。

“展大哥,原來你根本沒事?”

“我沒事,傻丫頭,為什麽會跑來送死?”展昭輕輕捧起她的臉。

“我以為你——”丁月華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展昭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裏。柔聲道:“以後別這麽傻了。”

丁月華伏在他的肩頭,卻觸到他那冰冷的面具。

“展大哥。”她離開他的肩頭,對著他的臉道:“你怎麽還戴著面具?”說著,竟欲用雙手揭開那面具。

卻被展昭慌亂地捉住她即將要碰到臉的手。

“月華。”他緊緊抓著她的手。

“怎麽啦?”丁月華一陣驚疑。

“沒什麽。”他這聲回答充斥著幾絲閃避。

“不。”丁月華越來越覺得不安心,口氣稍微有些凝怔。“展大哥,讓我看看你的臉。”說著,還是想掙脫展昭的手,卻被他牢牢抓住。“究竟怎麽啦?”丁月華的聲音漸漸顫動,急欲尋求答案,卻無奈雙手都被展昭牢牢握住。“是鬼面鐵爪——難道你也難逃他魔爪嗎?”丁月華顫顫栗栗地問。鬼面鐵爪她是聽說過的,此人雙手俱斷,卻用各種鋒利刀器拼成假肢來代替雙手,因此“雙臂”也比常人長出很多。而更要命的是此人性格狠辣至極,武功奇高,終年鎮守戌邊,若被他遇到宋人要逃亡西夏一律會被他當成刺探西夏密情之士,幾乎是沒有任何人能幸免於他的那副魔爪。他尤其喜歡抓人臉,只要他的手已一觸及人臉,那人的臉便將永世不能被世人所見。所謂鬼面鐵爪說的並非是他自己鬼面,而是他所經手之人無一不成為鬼臉之人。

“是——我自己太大意,竟被他一路從此地跟蹤到興慶,所幸,他也被我打死了。”

“什麽時候的事?”

“我到達興慶的第一天晚上。”原來那夜正是身在開封的丁月華落胎,身在西夏的展昭殺了吳昊之後,當時他被在此地鎮守的鬼面鐵爪一路跟蹤至張元的府中,後來,兩人經過一番惡戰,展昭最終將鬼面鐵爪殺死在張元的府中,並隨手掩埋於國相府中花園內。

“展大哥,讓我看看,究竟傷成什麽樣?”

“不要看,你會害怕。”展昭依然緊緊捉住她的雙手。

“我不怕,自己的丈夫有什麽好怕。”

展昭輕輕地揭開面具。

縱使已做足準備,丁月華看到時還是忍不住掩面眼淚撲簌,那張臉曾經是怎樣的溫潤如玉啊,而今——竟如此玉碎斑駁,整張臉幾乎全被深褐色的傷痂掩蓋,沒有一絲肉色,實在讓人不忍觸目。她的手輕輕撫觸那一處一處高低起伏的傷痂,雖是心痛,但終是覺得留得性命在終是幸事。試想此情此地,自己等人是連性命都隨時朝不保夕的人,自然對於容貌之事不縈於懷。

然而,淚終究還是大滴大滴滾落,想他這些時日的不易,傷重時卻孤苦無援舉步艱辛。

“放心吧,好在,他傷得我不是太深,這些傷疤會漸漸掉落的,掉了也就能見人了。”

……

營帳外。

“公主,那張超確實有問題,剛剛我見他來回好幾次卻不知道究竟在幹什麽。”

嵬命羚羊冷聲道:“別說那麽多,你們都學機靈點,可別著了他的道。”

“是。”說著,兩名小兵迅疾地翻簾而入。

卻見展昭獨坐桌旁,點了燭火看著書。

“張超,你好興致。”嵬命羚羊似乎也沒想到一進來竟是這般情形。

“我早已料定今晚註定沒好覺睡,所以索性就等在這裏。”展昭從桌上倒了一杯水兀自邊啜飲邊回話。

“搜。”嵬命羚羊發令,說著,徑自也坐了下來。“搜仔細了,不要錯過任何一處。”

展昭又倒了一杯水,遞給她道:“公主辛苦,喝杯水消消火氣。”

嵬名羚羊未承他情也不理他,只耐心等著士兵們搜尋的結果。

展昭卻仍兀自看書,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卻似互不理睬。

“公主。”好一些時間,士兵紛紛來報皆說沒有。

嵬名羚羊似乎仍然不甘心道:“繼續找。”

展昭放下書卷道:“看來今夜公主定要從臣這裏找個人出來?只可惜臣不會變,否則臣定當不遺餘力地變個活人出來。”

“張超。”嵬名羚羊終於擡頭直視著他。“我想知道鬼面鐵爪究竟將你的臉傷成什麽樣了?”

“鐵面鬼爪?我不認識此人。”展昭搖頭。

“哼,憑你怎麽狡辯。”嵬命羚羊說著竟就猝不及防地伸手就輕易就揭開了展昭的面具,那幾個士兵看著情形也不覺呆了。此前,嵬命羚羊三番五次借故要揭張超的面具結果自然是未果,卻沒想,這次竟如此輕巧順利。

只是,當眾人看清楚張超的臉龐時還是為之一震,他們震的不是那張英俊的面容,而是

確確實實是一張就男子而言相較光潔的臉。嵬名羚羊自問此生少見如此瀟灑之人,不羈的臉龐,一幅略微疏狂的神情,明明是劍眉過重,鼻如刀翼,目角帶有刀斧之氣,可整張臉搭配在一起卻又如此這般地行雲若流水,沒有絲毫淩人之氣。

作者有話要說: 呃~~表示我想聽乃們意見,但也許不接受~~~但是也許可以改~~~再也許我得準備好全身防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